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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拒绝中国企业IPO

中国企业赴美上市正处于冰封期,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亲自出面整治中国概念股,市场悲观情绪挥之不去。
    上半年,中国企业仅有唯品会一家登陆美国证券市场,且是流血上市,而截至6月底,因股价长期低迷面临退市的企业却多达数十家。现金流告急的拉手网、神州租车在离上市只差临门一脚的情况下“急刹车”,撤销IPO(首次公开募股)申请,迅雷、盛大文学等IPO“钉子户”则没了消息。
    去年,中国概念股因诚信危机频遭做空机构“猎杀”,与美国投资者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瞬间崩塌,至今仍在“疗伤”。今天,华尔街对中国公司从朦朦胧胧到有了全新的认识,中国企业惯用的财务技巧不再有效,在美IPO之路愈加举步维艰。
    华尔街不相信眼泪。对排着长龙等待融资的中国企业而言,把上市当作圈钱捷径的做法已然行不通,只有改善企业经营状况,凭借优异的成绩单,才能敲响美国证券市场的开盘钟。 
    第一章  丧钟为谁而鸣
    今年,神州租车、唯品会、凯赛生物、易传媒、拉手网等纷纷向SEC提交IPO申请,这是自去年中国概念股经历诚信危机以来,长达半年的冰冻期后,中国企业再次扬帆出海批量赴美IPO。
    然而,希望之光随着唯品会上市即告破发再次跌入低谷,路演认购不足成为常态,恐慌情绪恣意蔓延。美国当地时间6月19日,经过反复冷静的思考,国内领先的团购网站拉手网正式向SEC提交撤销上市申请计划,再次临阵退却。
    过去大半年来,拉手网为了上市造势,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从去年11月提出赴美IPO申请至今,在经历了长达8个月的挣扎与煎熬后,拉手网终于还是放弃了。纳斯达克的那面钟,在眼看就要触及的情况下,又遗憾地从眼前溜走。
    拉手网有强烈的上市意愿,却几度搁浅,关键时刻撤销IPO,绝非美国资本市场大环境不好这般简单,也有拉手网自身运营不善的原因。其负债率高,商业模式不清晰,而此前传出的“财务造假”丑闻,更给外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临阵逃离
    去年10月28日,拉手网向SEC递交IPO申请,11月8日它又提交修订版文件,计划于去年11月14日挂牌交易,拟发行股票535.6万股,发行价区间为13-15美元,预计融资8000万美元。
    就在大家对拉手网充满期待之时,2011年11月,它却因涉嫌“财务造假”暂停了IPO计划。事后,尽管拉手网CEO吴波与财务总监张检留在美国负责公关,但在澄清会计问题上,并未拿出有力的数据说服SEC。
    拉手网涉嫌“财务造假”事件曝光之后,出于保护投资者利益的考虑,SEC对中国团购网作出了明确规定,要想成功上市,就得证明其商业模式具有可持续性。当时有人认为,拉手网恐怕以后也难有机会。
    拉手网不甘就此放弃。团购行业经历了疯狂烧钱却等不来盈利曙光,现已在“退烧”,错过这个机会再想上市融资就会变得十分艰难。而数据却对拉手网不利,其去年上半年净亏损6053.5万美元,为净营收的6.8倍。按目前的亏损速度,其手头的现金预计在今年第三季度耗尽。
    进入2012年之后,团购网站局势突然恶化,资本敬而远之,包括24券、团宝网在内的团购网站出现资金链危机,创始人躲债跑路,到处弥漫着恐慌情绪。据团800统计,今年4月,国内团购成交额仅为16.9亿元,这一数据环比下降了2.4%。
    拉手网将撤销IPO的原因归结为美国经济形势不好,是对公司、员工和股东负责的表现。其副总裁牛丽华表示,公司现阶段主要将精力投入到内部精细化运营管理中,把改善盈利作为首要任务,然后谋求上市时机。
    不过,外界认为拉手网的形势较为悲观。i美股网站创始人方三文就指出,拉手网上市失败很正常,成功上市才不正常。他认为,美国资本市场不同于A股,不是谁想上就上的。
    而在拉手网之前,神州租车因为势头不妙已先行撤退。1月19日,“中国租车第一股”神州租车向SEC递交上市申请,拟在纽交所上市,拟募资3亿美元用于“偿还债务”。然而,4月11日,神州租车突然宣布更改融资额度和上市地点,预定4月26日登陆纳斯达克,最高融资额仅为1.58亿美元。
    神州租车临时变更方向,预示着市场对其信心不足。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4月25日,神州租车突然宣布暂停IPO。知情人士透露,神州租车乃迫不得已,因为路演只获得三分之一的机构认购,情况糟糕。
    与国外不同,汽车租赁业务在国内并不成熟,市场培育还需时间。为了抢占领先的市场地位,神州租车靠借贷大肆扩张,截至去年底总负债达4.91亿美元。翻开神州租车的招股书,发现它连续三年亏损,2009年至2011年净亏损分别为320万元、4330万元、1.514亿元人民币,亏损额逐年扩大,这是外界认购不积极的主要原因。
    只差“临门一脚”,最后未能成功登陆美股市场的公司,并非只有神州租车、拉手网。易传媒的IPO也无疾而终,盛大文学、迅雷等更被誉为IPO“钉子户”,它们的上市计划只见楼梯响,不见人下来。
    去年5月25日,盛大文学就向SEC提交了IPO申请,原计划于去年7月29日上市,但在预定上市的前一周,它以美国资本市场大环境不好为由,延期路演及上市。据接近盛大文学IPO的人士透露,盛大不满融资额预期与承销商及资本市场定价差异过大,为此,盛大文学还更换过承销商,美银美林换成了中金公司。
    去年6月9日,迅雷向SEC递交了上市申请,原定于去年7月20日上市。蹊跷的是,迅雷递交IPO申请的当天,临时将上市日期推迟了一天。6月10日,迅雷再度变卦,宣布推迟IPO,目的是提高认购额度。去年10月13日,迅雷决定取消赴纳斯达克IPO的计划。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天,迅雷上市的前景越发悲观。
    死水般沉寂
    截至6月底,上半年中国企业仅有唯品会1家在美国证券市场挂牌。今年3月,唯品会赴美上市,首日跌破发行价,让神州租车、迅雷、拉手网、盛大文学、京东商城等等待赴美上市的企业不寒而栗。
    数据显示,自搜房网2010年底上市,在过去的一年半时间里,中国概念股的表现每况愈下,其间上市的14家中国企业,已有11家破发。面对悲催的处境,嗷嗷待哺的中国企业不得不一再推迟IPO时间窗口。有证券人士认为,靠融资推动前进的企业已经陷入“不上市等死,上市找死”的两难困境。
    2011年以来,中国概念股被做空,投资者损失惨重,此种局面下,长线基金不愿再投资中国概念股,短线基金则趁机压价,IPO窗口关闭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
    花旗银行发布的最新调查显示,尽管全球新兴市场增长较快,但外界对中国经济的增长前景并不看好,预计今年第二季度的经济增幅仅为7.8%,创下多年来的最差水平。
    另外,也有不少基金经理认为,中国经济未来一年将转弱。如果中国经济增速放慢,中国概念股的吸引力显然也会下降。海外投资人对中国概念股热情减退,唯品会上市即遭破发便是例证。
    美国是中国企业在海外最重要的融资市场,但为了保护投资者利益,SEC对融资极为谨慎。今年5月Facebook上市后股价大幅下挫,也给科技企业上市蒙上了一层阴影,没有盈利能力的中国概念就更不容乐观了。
    事实上,百度CEO李彦宏在去年的百度峰会上,就曾对中国互联网企业敲响警钟,认为它们能上市的要抓住机会尽快上市,不能上市的就埋头苦干。今年的百度峰会上,他对时下火热的移动互联网大泼冷水,认为泡沫严重,像酒驾一样危险。
    在目前处境下,中国概念股即使勉强上市,其结果也会很悲惨,土豆、唯品会就是最好的例证,前者已经被优酷并购,后者则在苦苦挣扎。在全球资本市场表现疲软的时下,中国概念的“庞氏骗局”很难继续演下去。
    4月1日是在美上市外国企业递交截至去年的财报的最后期限,但在逾期一个月之后,还有12家中国企业无法按时递交财报,它们有的已经彻底绝望,有的还在故意拖延。记者了解到,在经历股价重挫后,部分企业开始寻求私有化,比如股价被长期低估的盛大网络,但对大部分缺乏资金运作的中国概念股而言,等待它们的只有“退市”。
    有美股分析师认为,今年下半年,中国概念股将迎来退市潮。而据《IT时代周刊》统计,截至6月28日,在美国上市的中国概念股,股价低于1美元的有33家,包括大家所熟悉的麦考林、侨兴移动等,而股价位于1-1.2元之间的还有20家。按照美国的退市标准,如果某家企业股价连续30个交易日低于1美元,就面临退市风险。目前,侨兴移动、联合信息、利展环境、赛诺国际等都收到了退市警告,若无法在指定期限内有所改善,丧钟将为它们而鸣。
    事实上,4月下旬,股价跌至0.2美元的圣火药业已宣布退市。而在6月下旬,双威教育正式从纳斯达克退至OTC(场外交易市场)。双威教育向SEC递交的一份文件显示,尽管纳斯达克专家委员会认为双威教育不满足上市条件应退市,但外界认为,双威教育还有上诉的权利,希望尚未幻灭。
    不过,双威教育终究是没有底气,6月21日,考虑到牵涉前高管的相关调查,再加上自己的财报也没有按时递交,公司放弃了上诉。去年年初,双威教育内部动乱,董事会为控制权斗得面红耳赤,公司CEO陈子昂和他的管理层因夺权失利被扫地出门。然而,新管理层上任后并没有起色,公司反而更加动荡,先后爆出“现金被掏空、资产被转移”等丑闻。6月25日,双威教育正式退至OTC交易。
    第二章  中国企业成“照顾”对象
    随着去年中国概念股过度包装、财务造假、信息披露不透明等事件被披露,美国投资者在中国概念股上吃了大亏,美国资本市场对中国概念股的审核更加严格。5月22日,纽约泛欧交易所集团CEO邓肯•尼德奥尔表示,目前在纽交所排队上市的名单中有几家中国公司,但现在环境确实不好,主要是因为去年一些中国公司出了问题,使投资者变得敏感。
    隔阂越来越深
    有私募投资人对《IT时代周刊》表示,目前,美国市场对中国概念的误会还未消除,中国企业要想在美国IPO渡过难关,希望非常渺茫。中国概念主要集中在互联网领域,都是从美国移植过来,蜂拥而上,它们自己都对盈利没有信心。
    自去年概念股危机爆发至今,中国企业赴美上市大部分碰壁而回。记者了解到,现在,即使在中国香港的公司想要去美国上市,也在极力回避“中国概念”,希望将影响降到最低。
    4月27日,香港数字营销公司Acquity Group登陆纽交所。为了能成功上市,该公司管理层刻意淡化“中国概念”, 即便如此,资本市场仍不买账。该公司4月23日提交IPO申请,计划以每股8-10美元的价格发售美国存托凭证(ADS),最多融资5560万美元。但上市即破发,股价较发行价下跌7%,报收5.71美元,总融资仅为3333万美元,大大低于预期。
    有分析人士指出,整个2012年经济环境都不会好转,排队上市的中国企业,在今年下半年仍难有机会,再加上等待上市的大多都为互联网企业,它们并未找到清晰的商业模式,财务表现短期内不会有质的改变,凭借财务技巧蒙混过关的几率很低。
    这场误会,缘起去年的中国概念股诚信危机。去年9月末,SEC执法部主管罗伯特•库扎米表示,美国司法部启动了对中国公司的会计舞弊和账目违规调查,此后,中国概念股IPO如坠冰窖。
    据透露,由于中美两国在文化上存在差异,中国政府并未配合美国司法部发起的调查,使得调查取证变得十分困难,有些工作至今无法开展。花旗银行的一位证券分析师认为,正是中国对本国企业的“庇护”帮了倒忙——由于问题无法澄清,以致整个美国资本市场对中国概念股的隔阂越来越深,一些企业的IPO无法重启。
    上述人士认为,中国企业在美国IPO遇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未从信任危机的阴影中走出来,让美国的投资者损失惨重,而股民信心的收复需要时间和中国企业的诚心。
    中国有上市圈钱的传统,在全球经济环境极为不佳的情况下,中国证监会却在对一些“不具资质”的企业放水。身处这样一个大染缸,中国概念企业也染上了陋习,很多企业一到国外上市圈到钱后,就失去了动力。
    优酷网CEO古永锵认为,上市不是为了圈钱,而是一个新的起点。优秀的企业会利用上市融到的钱提升品牌价值,改进技术与用户体验等,而不是匆匆忙忙包装上市,或者造假上市。他认为,中国企业应该谨守一点——“戒贪”,定价要合理,要让股民有钱赚。只有这样,美国对中国概念股的隔阂才能消除。
    被推向审判庭
    会计师事务所普华永道最新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2011年,美国资本市场向国外企业提起集体诉讼的同比增加126%,这其中61%的被告是中国公司,可见问题之严重。
    最近,SEC密集对中国概念股发起诉讼,开元汽车涉嫌违规操纵股价,人为制造交易活跃假象;中国能源科技则虚报核心资产价值;普大煤业董事长赵明和前CEO朱礼平被指秘密转移资产,企图将企业变成空壳公司;旅程天下被指财务造假……
    今年4月12日,SEC在马萨诸塞州地方法院起诉开元汽车,指控其11名投资者涉嫌违规操纵股票交易,故意制造其股票流动性强且交易活跃的假象,从中渔利。被起诉的对象包括开元汽车CEO以及前经理等多名高管,他们虚开账户,进行左手倒右手的洗盘交易。
    “开元汽车操纵股票交易的歪风邪气必须得到制止。”SEC执法部主管库扎米认为,所有在美国上市的公司,都必须遵纪守法,一切违反美国证券法规,操纵和扰乱美国资本市场的金融行为,都必将受到严惩。
    开元汽车是一家以卡车分期付款业务为主的投资公司,总部位于河北省石家庄,2009年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2011年7月退至粉单市场。
    除了开元汽车,颇具神秘色彩的旅游预订公司旅程天下,也因涉赚财务造假,兵败美国资本市场。4月17日,这家总部位于深圳的公司宣布从纽交所退市,并于4月26日提交了退市文件。
    旅程天下成立于1998年,主要通过网络平台和呼叫中心,向旅客提供机票、酒店和团队旅游产品的预订服务。2006年6月,它花费43.5万美元收购了一家在OTC(场外交易市场)的上市公司,融入美国资本市场,并于2009年10月在纽交所挂牌交易。
    然而,就是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其市值一度超过艺龙网,业绩增长让携程网也自叹弗如。正因为财报“太优秀”,让其原形毕露——澳大利亚勃朗特资本公司的一位基金经理通过其2009年财报,发现很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旅程天下2009年的机票预订业务经营成本仅为270万美元,这其中包括了它在中国20多家办事机构的办公成本,50多个城市的送货成本,以及在全球各地的IT工程团队人力成本,该基金经理认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旅程天下的财报纰漏百出,它2009年的电话费支出仅为7.5万美元,这与其公司性质极不相符。它还严重夸大收入和盈利能力,2010年前三季度净利润达1.1亿美元,疑点多多。最荒唐的是,这家公司的数据库迟迟未能更新,很多已经倒闭的酒店的信息还挂在网站上,甚至连一些网站的“预订”按钮都无法点击进去。
    部分企业拙劣的造假行为,是中国概念股在美国资本市场遭做空的罪魁祸首,也拖累了一些表现优秀的企业。目前,已有数十家在美上市的中国公司,正在接受财务、信息披露等方面的情况调查,多家中国公司被起诉。其中,通过反向并购在美借壳上市的公司,是SEC调查的重点。
    第三章  梦想何时照进现实
    有华尔街人士指出,美国资本市场一直是“宽进严出”,所以,很多企业喜欢到美国“圈钱”,为了能卖一个好价钱,它们往往会联合会计机构美化财报。随着这几年中国概念股被做空机构做空,各种问题也浮出水面,中国概念股失宠了。
    资本是一把双刃剑
    华尔街认为,中国赴美上市的一些企业,大多是抄袭美国模式,然后与风险资本合伙,去美国上市圈钱,这在互联网领域表现得尤为突出。互联网观察家林军认为,中国互联网企业赴美上市都遵循着周期轮回,但越往后的周期,企业的表现越糟糕。
    中国概念股之前在美国市场很吃香,主要是不乏新浪、网易、搜狐、百度等优秀企业, 但最近几年上市的中国概念股,如优酷、土豆、酷6、当当网、麦考林、唯品会等,无一不是亏得一塌糊涂,很多企业带病上市,首日破发者屡见不鲜,这类企业过多进入美国,彻底地打击了美国资本市场的信心。有美国券商开始“封杀”中国概念股,限制自己的客户用保证金购买中国企业的股票。
    今年3月,国内B2C品牌折扣网站唯品会登陆纽交所,首日交易便“大打折扣”,发行价为6.5美元,大大低于8.5美元至10.5美元的发行价区间。而且,唯品会开盘即破发,最终报收于5.5美元,跌幅为15.38%。
    唯品会成立后一直处于亏损运营,其招股书显示,2011年实现净收入2.27亿美元,但净亏损却达1.07亿美元。财务报表不好看,烧钱速度过快,令其原始股东以及两轮的投资方DCM、红杉资本望而却步,它只能寄望在资本市场融资救命。
    唯品会流血上市目的实为圈钱套现,自然难获股民认同。据报道,上市之前,唯品会手中的现金流仅为3224万美元,而它去年平均每月的运营费用就高达1250万美元,其现金仅能维持两个多月的运营。
    i美股创始人方三文认为,中国概念股在商业模式上普遍存在硬伤,这也是它们在美国遇挫的一个重要原因。从拉手网的销售疲态也可看出,团购的商业模式存在危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家团购网站实现盈利。
    据拉手网内部人士披露,由于整个团购行业发展趋势不妙,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投资方就在给拉手网管理层施压,要求尽量压缩成本,尽早上市。拉手网本来计划于今年3月再度尝试IPO,但随后恶劣的IPO环境,使其上市梦变得遥不可及。在大幅裁员、削减成本后,拉手网的排名已经下滑到第4位,落后于聚划算、窝窝团、美团网。
    最近几年赴美上市的中国概念股,现金流充沛的几乎为零,它们都在风投的驱使下IPO,其终极目标就是上市,圈钱后跑路。在中国互联网领域,这点表现得尤为明显,土豆、当当网、麦考林,都难逃迟迟无法盈利的现实。
    以中国B2C“第一股”麦考林为例,它2010年10月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时一度风光无限,首日收盘飙升至17.26美元,涨幅为56.91%。但此后噩梦连连,股价暴跌,遭遇股东集体投诉。截至6月28日,它的股价仅为0.96美元,面临退市风险。
    受呼叫中心营收数据下滑、自营店数量减少的影响,麦考林2011年净营业收入为21790万美元,同比下降了4.2%;毛利为7320万美元,同比下降22.9%。去年,麦考林净亏损达3330万美元,而2010年它还有440万美元净利润,2009年净利润为720万美元。
    麦考林以实体店、网络和邮购三种方式经营,不过,实体店成本高,麦考林上市后为了削减成本,率先拿实体店动刀,记者了解到,其在长沙的实体店就多数关门了。从上市受追捧到如今受到冷落,麦考林上市前后的反差,也暴露了部分中国概念股经不起市场考验。
    资本可以迅速推动一家公司发展壮大,但过于依赖资本,也会将自己往火坑推,成长迅速的京东商城也面临这样一种风险。去年,京东商城获得俄罗斯DST领衔注资15亿美元,这是它获得的第三轮融资。但它员工过万,还在推进“亚洲一号”仓库计划,现金消耗速度十分惊人,因此,投资者也希望京东商城尽快启动IPO。
    不过,在获得第三轮融资前,业界对京东商城的估值就在100亿美元左右。到了今年,有券商人士认为它的估值还在往下掉,最低估值仅为五六十亿美元,最高估值也大抵与去年持平。投资者担心,中国电子商务市场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价格战此起彼伏,谁也不可能一家独大,都想上市套现免得夜长梦多。有消息称,京东商城将于今年9月启动IPO。
    上市后,面对严格的财务审核,部分中国概念股原形毕露。当当网去年第四季度净亏损达1.298亿元,直接导致公司CFO杨嘉宏递交辞呈。
    有基金经理透露,中国近年赴美上市的企业,大部分持续多年亏损,也找不到盈利方向,目前超过80%已经跌破发行价,这也意味着,一直以来靠资本力量推动,走概念路线企业的上市浪潮已经告一段落。它们如果没有漂亮的财报,即使侥幸登陆了美国资本市场,其结局也会惨不忍睹。
    长远而言,这次残酷的教训对中国企业未必不是好事,可以让企业从节约成本出发,充分利用好投资人的资金,将重心放回盈利能力上。过去几年,中国企业融资后就买豪车,换高档写字楼,大肆招兵买马,结果很快资金告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IPO上。现在赴美上市环境恶化,也给中国企业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苦练内功
    投资界人士认为,中国概念股必须尽快摆脱对资本市场输血的严重依赖,将重心放在培育自我造血能力上。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如果自身业绩不错,就不会被投资人牵着鼻子走。
    由于没有风投肯再投钱,拉手网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采取了战略收缩、开源节流的措施,目前员工数大约为3000人,相比巅峰时期少了一半。今年4月,拉手网技术部裁员40%,此外还有多个大区经理离职,副总裁宋黎明也打包走人。
    为了节省成本,拉手网还暂停了在hao123、360导航、团800等的导航广告投放,这些导航能给拉手网带来相当部分的流量。
    等待资本市场回暖的过程中,拉手网将接下来的重心放在内部精细化管理上。据拉手网透露,目前公司已有超过2/3的分站实现盈利,单个销售人员产生的利润增长了3-4倍,意味着公司开始走向理智,准备打牢基础再谋求上市。
    不过,外界认为拉手网离实现盈利距离还远着,尽管经过行业喧嚣后,团购网开始变得理性,不再一味拼低价,但在毛利只有10%的情况下,要想盈利几乎是天方夜谭。事实上,拉手网实施战略收缩计划后,已经失去了在行业的领先地位。
    相比一些嗷嗷待哺的中国概念企业,盛大文学的处境要好很多。今年6月,盛大网络董事长陈天桥制作了一段视频,在员工聚会上播放,称盛大文学在业内处于绝对领先地位。陈天桥预计今年盛大文学的营收将超过10亿元,利润达1亿元,成为盛大游戏之外最赚钱的项目。
    今年第一季度,盛大文学营收为1.92亿元,同比增长38.2%;实现净利润超过300万元,首次扭亏。而在今年5月份,公司还获得了一家基金公司的1500万美元注资。能实现盈利,又获得了投资,盛大文学可暂缓IPO,等待行业好转后再去资本市场。
    当然,首要的前提是盛大文学的数据要经得起检验,路透中文网专栏作家阳歌最近就怀疑盛大文学突然扭亏与会计技巧有关,目的在于准备近期重新启动IPO,募集更多资金,用于偿还盛大网络退市所产生的债务,而透露出盈利消息可缓解投资者的焦虑情绪。
    除了在业绩上苦练内功外,中国概念在企业形象上仍需努力改善。中国整体创业环境不佳,经营也不够规范,到境外上市,意味着要接受严格的监管。很多中国概念存在财务造假问题,这些在国内不被重视的问题,一旦走出国门则成了最大的命门,也是做空机构的突破口。
    从这两年发现的情况来看,中国概念股在美国上市后,问题也就接二连三地爆发,之前的“财务技巧”原形毕露。因此,有观点认为,这需要中国企业用实力说话,以严谨的态度进行会计信息披露,确保上市后能经得起做空机构的挑刺,经得起美国审计机构火眼金睛般的审核。
    华尔街只相信业绩,如果中国企业将经营做好了,又能消除不诚信影响,目前遇到的IPO短暂停顿并不可怕,一旦市场回暖,就能以充分的溢价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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